驯鹰术,是多个古老民族的传统文化之一,在他们眼里,一只已经驯化的鹰,即使是千两黄金也不卖,因为这是驯鹰人花了几年心血“熬”出来的。
有时,人和鹰需要进行几天几夜不睡觉的意志力对抗,之后还需要几年的时间磨合,可以说,驯鹰,是一件辛苦、过程漫长、成本投入大的活动,一般人驾驭不了。
鹰,不是特指一种鸟,而是泛指一群猛禽,它拥有锋利的喙和爪子,超大超长的翼展,崇尚自由飞翔以及俯冲捕猎的快感。它不会轻易臣服,因为它强大到根本不屑于取悦人类。
它之所以能和人类一起捕猎,是因为它把人当作值得信赖的伙伴。而这种信赖的建立,从去除它的野性开始,这就是开头说的熬鹰,老北京称之为“熬大鹰”。
现在的猛禽是保护动物,还可以驯鹰吗?
在过去,游牧人经常使用鹰来狩猎,这是一种古老的习俗,起源于美索不达米亚,至少可以追溯到公元前 2000 年。之后,驯鹰流传到欧洲,并在贵族中流行。
随着动物保护意识越来越浓,猛禽成为保护动物后,驯鹰也开始慢慢落没。
如今,世界上还有用驯鹰来捕猎的人吗?有,但是,参与的人越来越少。
2021年,国际上已有18个国家(中国不在列,韩国在)将驯鹰文化列为联合国“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中国,很多地区也成功将当地的猎鹰文化列入国家非遗文化名录。
在中国,尽管现在几乎所有猛禽都是国家一级或者二级保护动物,驯鹰和熬鹰都是违法的,但为了继续传承这种文化,申请并获得许可证后,就可以合法驯鹰。
在国际上,很多国家的政策和中国的是一样的,需要申请许可证,而英国不需要特殊许可证,但驯养的鹰必须是圈养的,而且这样的驯鹰不允许放回大自然。
驯鹰人对于鹰的品种,会因喜好和地区的不同而不同。
常用的有金雕、红尾鵟、哈里斯鹰、苍鹰、游隼和猎隼,也有人喜欢驯猫头鹰和生活在海上的猛禽。
在北美,初学者一般建议驯养红尾鵟,而哈里斯鹰因适应性强,经常出现在现代化的驾车猎鹰活动中,就是人和鹰驾车寻找猎物,找到后才会放开鹰,让其从行驶中的汽车窗户出发,直接去叨和攻击猎物。
驯鹰人是如何驯鹰的?
每个人的驯鹰方式都不一样,但是总体上来说就分为以下几个步骤:捕鹰、熬鹰、狩猎训练。
一般来说,鹰的来源只有两种方式,一种是从一两岁的小鸟开始,有的驯鹰人会爬到悬崖峭壁上寻找鹰的巢穴,趁其不备,用一块布蒙住鹰,然后再用绳索将其固定,带离悬崖,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行为,一不小心就会掉落悬崖,也可能受到鹰妈妈的猛烈攻击;还有一种方式是野外诱捕,这种方式捕获的鸟一般都是成年鸟。
这两种方式各有优劣,鹰在一两岁的时候正在学习如何捕猎,人类此时介入,鹰更容易和人类亲近也更容易被驯服,而成年鸟因为野性大,需要付出更多的精力和时间来驯服它,熬鹰会比较艰辛,但它最大的好处就是,会比从小就和人类生活的鸟体力更好,捕猎技术更高超。
鹰捕获后,为保持冷静会蒙上它的眼睛,有的地方会用特制的牛皮眼罩,有的则更残忍一些,过去纳西族驯鹰人会缝上它的眼皮,熬鹰之前才会“开眼”。
接下来,就是熬鹰,一场人与鹰意志力的较量。
熬鹰的方式有很多,但目的就只有一个,那就是通过不吃不喝不睡来消磨鹰的意志力,迫使它接受人类,一般来说这个过程需要7天时间,快的三四天,慢的可能要半个月。此时驯鹰人也是不睡觉的,时刻陪在身边,让鹰尽快意识到他是它的主人。
这个过程体力消耗过多,人和鹰都有可能“熬出病”。
纳西族人熬鹰,主要是将鹰放在戴牛皮手套的手臂上,会带着鹰到处闲逛,哪里人多去哪里,让其适应人类的存在,在这个期间,不允许鹰休息,人也必须和鹰一起熬着,直到鹰慢慢失去野性,并适应人类。
同样是放在手臂上熬鹰,柯尔克孜族人熬鹰更为残忍一些。
先用芦苇管往鸟胃里灌水(清空胃),然后鹰放在手臂上,连续5天5夜不让它睡觉,稍有困意,就用木棍敲头,还会给鹰喂食驯鹰人的唾液,不停和它说话唱歌,让它牢牢记住驯鹰人的气味和声音。
哈萨克族熬鹰,会将鹰放在一个特制的工具上。地上架着两根木棍,木棍中间拉着一根麻绳,中间是麻绳团,方便鹰站立,有的驯鹰人会用一根木棍来代替麻绳。
工具架好后,鹰站在上面,然后人会不停摇晃绳子或木棍,目的就是让它站不稳,一站就是好几天,不让睡,除了水也不能吃东西,为了保持清醒,还会给鹰脑袋上浇点冷水。
直到鹰最后体力不支倒下,驯鹰人用手触摸不再反抗,才会给鹰吃肉,此时的鹰若是愿意吃驯鹰人手上的肉,就算是熬鹰成功了,纳西族人将这个步骤称为“开食”。
为了让鹰达到最好的状态,纳西族人还会进行“兑膘”,鹰太胖太瘦都会影响捕猎,因此有经验的驯鹰师会通过食物多少来控制鹰的膘水,而柯尔克孜族人会用催吐(肉里夹着皮革)来控制鹰的体重。
只有每天吃八九分饱的鹰,膘水才是最好的。
一旦鹰和人类亲近后,就开始狩猎训练了。
初期训练唤鹰,就是驯鹰人将鹰带到野外,鹰飞出去后,只要驯鹰人一吹哨子,鹰就能从远处飞回来,并吃掉驯鹰人手里的肉。
后期,就是要训练如何捕猎了,其中包括训练鹰习惯和狗一起狩猎,驯鹰人手指哪里,鹰就飞哪里,识别、追逐和捕获活猎物等等。
整个过程中,熬鹰很残忍,但驯鹰更艰难。
驯鹰时间跨度很长,耗费好几年,如果是从小鸟开始养,可能需要四年的时间才能接受完全的训练;
也很危险,在训练的过程中,驯鹰人容易被误伤,就算被误伤也不能大声训斥鹰,相反还要一直对它唱歌说话,亲近它,否则就永远养不熟了;
最重要的是,这个过程需要花不少钱。具体费用因鸟和驯鹰师的不同而有所不同,但总费用超过 10000 美元的并不少见(据国外统计)。
驯鹰回归山林
根据以往的驯鹰习俗,驯鹰和人类合作狩猎是有期限的。
在多年之后,哈萨克族人会将自己好不容易驯养的鹰释放,临别时会给鹰准备刚宰杀的羊肉,因为他们知道,只有放鹰回去繁殖后代,才能保证子子孙孙能继续参加这项古老的运动。
纳西族人一般也会在第二年的2月份将鹰放归山林,他们认为,这是对大自然影响最小的驯鹰方式。
如今的驯鹰已经发生了巨大改变,过去用于捕猎,现在逐渐演化成将鹰当作宠物喂养,或者提供给游客合影拍照并以此来收取费用,因此纳西人驯鹰时间只需3个月。
规则虽然是这样,但是,在利益的驱使下, 越来越多的驯鹰人不再遵循老传统,他们不愿意将驯好的鹰放归自然,有的甚至直接将其卖掉。
2010年的时候,一只没驯好的苍鹰,可以卖5000元,驯好的售价高达一两万。
最后
其实从现有的法规来看,熬鹰是违法的,过程实在太残忍了。
熬鹰,我感觉,有点像电视剧里“不让睡觉”的逼供方式,也像是为了让你听话,犯罪团伙不停打你打到屈服的过程。
以前,是没办法,人要生存,只能依靠鹰来获取食物,现在,生活好了,很多人靠鹰来获取收益。希望在传承文化的同时,也能遵循过去的传统和现在的法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