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安徽一位年仅17岁的高中生为了买到心仪的苹果手机,竟以2.2万元的价格卖掉了自己的右肾。
因为他的举动,在那几年,苹果手机被人称为“肾机”。
为了一台几年后会变成“砖头”一样的手机,把自己的身体器官卖掉,少年的“狂”,确实不值得。
但其实,与我国相邻的尼泊尔,很多村民身上也有一道长长的疤痕,那也是取肾手术后留下的。
他们卖肾,却是为了生活。
尼泊尔处在喜马拉雅山脉中部,属内陆小国,其北部与我国边境地区接壤,那里风景秀丽,文化灿烂。
可尼泊尔大部分地区是山区,工业很少,经济不发达,全国超过80%的人民在务农。
但在尼泊尔的广大农村地区,依靠土地生活的农民却没有良田,人们只能靠开荒山地种粮食,粮食收成极低,根本解决不了温饱,很多农民都要依靠政府的救助粮来填饱肚子。
为了家里有更多的劳动力,他们只能选择多生点孩子,可由于贫穷,许多到了学龄期的孩子却不能上学。
在当地,女孩是没有什么地位的。
女孩们长到了一定的年纪,便会由家人安排嫁人,又循环着与父母同样的生活,还极有可能是一妻多夫,还得给每个丈夫生下孩子。
更悲哀的是,有的女孩很小就会被卖身为奴,来帮助家里解决基本的温饱,根本谈不上什么梦想、自由。
贫穷,对他们从来没有手软过。
再加上很多农民没接受过教育,他们对外界的纷纷扰扰,单纯地深信不疑。
他们没有辨别是非的能力,对别人的巧言令色没有防备,很容易就会上当受骗。
特别是那些正缺钱的人,当有一个机会摆在他面前,告诉他可以赚个几百、几千美金时,很少会有人不动心。
于是,尼泊尔的农村成了市坑蒙拐骗者的天堂。其中,尼泊尔首都加德满都附近的卡威尔地区,就是黑市找活体人体器官的首要目标。
村民帕瑞尔家里有好几个孩子,妻子体弱多病,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他在首都找了份临时工贴补家用。
一天,他的工友问他是不是很缺钱,得到肯定的回复后,工友神秘地告诉他,有一份可以赚钱的事,他只需要躺在病床上做一个手术,完成后就能立刻拿到3000美元的报酬。
3000美元,这对于一年收入只有几百美元的帕瑞尔来说,无疑是个天文数字,够一家人生活好长时间了。
工友见他动了心,又在旁边给他洗脑,说对方只是割他身上的一块肉,不会影响他的正常生活,况且,过一段时间后,它又会再长出来。
听说是这样,帕瑞尔爽快地答应,躺在了手术台上。
可在几天之后,他只拿到了300美元的报酬,对方告诉他,剩下的部分,晚一点支付。
但当他过段时间再找对方时,却再也找不到他们的身影。
帕瑞尔急了,因为这时,他发现自己伤口有感染的迹象,他来到医院,医生告诉他,他的肾已经被割掉了。
帕瑞尔这时才知道,自己受骗了,对方取走他的肾,没付清款,就玩起了消失术!
他的伤口处,会时不时地开始尖锐的刺痛,他经常被突来的疼痛折磨得满地打滚。
而且,他再也干不了重活,这些本该男人干的活儿,一股脑全部丢在他那本就体弱的妻子身上。
帕瑞尔很后悔,可是,他的肾已经被割掉了,已经没办法改变,他只能把苦水往肚子里咽。
令人吃惊的是,像帕瑞尔这样的情况,在尼泊尔,只是冰山一角。
卡威尔地区的人们,迫切地想要摆脱贫穷这副枷锁,总想找一份可以养活家人的事情来体现自己的价值。
当黑市的人来找他们,让他们出售自己的一个肾,就可以得到500——3000美元不等的报酬,村民们一开始并不同意,自己的身体器官,哪能说卖就卖。
可那高额的报酬实在太有诱惑力,他们实在太穷了,迫切地想要一笔钱改善家里的生活。
于是,就有人去做了那个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当村民们看到那人拿着钱,建起了房子,还娶了媳妇,让家人有吃有穿,当初的反对就显得没有了意义,村民们一致对“介绍人”的游说有了改观。
紧接着,第二个人把肾卖了,拿到了钱;跟着的,是第三个,第四个……
一个村子里,接二连三的人躺在了那张手术台上,都在术后拿到了钱。
以至于在一段时间后,那个村子里的人,大部分人身上都有一道长长的疤痕,全都是被取掉了一个肾。
甚至,有的家庭,一家人就有几个人有这道疤痕,令人触目惊心。
然而,卖肾之后的日子,却是他们不曾想到的。
他们知道卖肾后就有钱用,却不知道一个正常的人失去一个肾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后遗症。
介绍人当初苦口婆心地让他们卖肾时,告诉他们人有两个肾,失去一个对身体并没有什么影响,况且,过一段时间后,它会自己再长出来。
可是,他们等了好几年,也没见到肾“发芽”的迹象。
而这时,卖肾的钱已经用完,如果不去工作连吃饭都会成为问题,他们还发现,自己的身体健康状况也越来越差。
本是家里劳动力的他们,只做一点轻松的事情就会气喘吁吁,脸色苍白。
卖肾得来的横财,不但没有改善家庭的生活,反而让他们的家庭在泥潭里越陷越深,自己还成为家里的负担。
卖肾的人,其实都有自己的梦想。
有人为了改善家里的生活,有人为了上音乐学院,有人为了建房子,有人为了娶媳妇,或者为了给孩子支付学费。
一切的一切,都有一个原由,绝不是因为单纯地想要享乐。
当然,也有人用卖肾的钱,换取吸食的毒品。
这样的尼泊尔,病得不轻,也让卖肾的黑色产业链越来越壮大。
2007年,眼看形势越来越严重,尼泊尔出台了有关器官买卖的法律,制定了严格的器官捐献法,特别是在肾源方面更有强制要求:
公民如果有捐肾意向,受捐者只能是自己的家人,并且要出具相应证件证明,否则,医疗单位一律不可以接受器官捐献的手术。
然而,面对这些政策,黑市器官买卖产业链早就想好了对策——伪造证书,或者出国做手术。
因为尼泊尔与印度相邻,双方的边境管理非常宽松,尼泊尔人甚至不需要登记,就可以直接去往印度,于是,这群人干脆把卖肾的人带到印度去做取肾手术。
在印度,医院也没法跨境去查阅捐肾者境内的信息。
从此,那条黑色器官买卖产业链,愈发疯狂,只需要500美元,尼泊尔人就愿意出卖自己的一个肾。
俗话说,有需求才有市场。
很多患病的人,有的人依靠他人自愿捐献得以换肾,而有的人在等不到他人自愿捐献的肾源时,便把目光投向了黑市。
世界卫生组织保守估算,每年有超过万例的肾脏移值手术,其肾源是从黑市上获取的。
在中东、欧洲地区,有的国家严禁器官买卖,倍受肾脏疾病煎熬的人,又想要活下去的机会,这就给黑市器官买卖滋长了风气。
只要有人买,就必定会有人卖。
不光尼泊尔,在世界上很多地方,穷苦人们把卖肾当成了一笔重要的经济来源,奢望着卖肾可以改变命运。
比如巴勒斯坦,这个国家,曾被媒体形容就像个“肾脏集市”。
那里有不下20家肾移植诊所,有被疾病折磨的外国病人来巴基斯坦找肾源,只需支付6000至12000美元不等的费用,就可以完成手术移植。
而肾源的供体,能拿到手里的钱,仅有几百美元,其余的钱,基本被这些所谓的“中间商”、“介绍人”、以及做手术的医生等人给分了去。
可生活在贫穷境地的他们,连最基本的肾不会再长出来的常识都不清楚,又怎么会知道肾脏值多少钱呢?
这哪是供体,这是妥妥地被割韭菜。
在孟加拉国的卡莱村,几乎每一家都有人卖过肾。
他们被诱导后,躺在不正规的诊所的手术台上,被人把肾摘走,之后肾流入黑市。
更可怕的是,有的人直接被人贩子掳走,清醒过来之后,肾脏已经远离身体。
而在阿富汗,政府居然公开为卖肾黑市拉客。
阿富汗地区连年暴乱不断,农业生产更是落后,导致整个国家,经常闹饥荒。人们为了活下去,为了有口饭吃,一排排地站在医院门口,卖肾,换钱。
政府不但不劝,反而给予支持:“卖肾吧,有钱。”
无能至此,悲哀。
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底层人们,好像怎么也走不出卖肾的圈子。
其实,贫穷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贫穷时没有对世界的更多认知。
他们不懂得,长在身上好好的一个器官被人取走,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他们更加不去怀疑,介绍人说的,把肾割掉后还会自己长出来的谎言。
在他们眼里,只要有钱,就能解决一切问题。
可他们没有想过,当肾被割掉,换取的钱财用完后,之后的生活该如何继续,总不可能再继续把另一个肾也卖掉。
更没有去考虑过,把一个健康的割掉一个,会有什么后遗症。
可这些不是他们的错,也不是贫穷惹的祸,更不是文化的落后。
器官买卖所带来的暴利,让各方都露出了为了利益不顾后果的嘴脸。
尽管一些国家明令禁止这种行为,实际实施起来却难上加难,这种吃着“人血馒头”的交易,变换着花样拿起了遮羞布,转为黑暗的地下交易。
这些交易,不但没有解决贫苦人群的危机,还让“公平”失去了平衡。
世界上每天都有许许多多的肾病患者在等待换肾,可肾捐献的数量却远远达不到病患的数量,每天都有肾病患者在绝望的等待中去世。
可以说,肾移植手术,是供不应求,这个缺口,该如何解决,值得我们所有人深思。
否则,器官买卖这条黑色产业链,就会一直存在,无法杜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