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有“不出名”歌手傅松因为生前嚼槟榔而引发口腔癌去世,后有浙江义乌、四川南充等地【去槟榔化】的“永久下架”见诸报端,非槟榔大省可能对此也只是看看热闹,但是对于我们湖南,尤其是湘潭来说,这无疑是经济下行期的一脚猛踩。(当然,海南遭受的影响可能会更加剧烈,因为我不了解海南情况,所以这里暂且不表)
傅松(来源网络)
一、全国槟榔企业分布现状
想要弄清楚【去槟榔化】对于一个地方的经济影响,首先我们就要了解到底我国有哪些槟榔生产大省,下面这组数据供大家参考(具体数据来源的精准性我没有考证,但估计八九不离十,咱们只要了解个大概即可)。
从这组一年前的统计数据来看,全国总共有2.6万家槟榔相关生产制作企业,其中湖南省就占了1.56万家,占比超过全国的60%,这可真印证了广告里那句“遥遥领先”,而排在第二位和第三位的分别是海南省和福建省。
咱们这里再简单看看就业人员的数据,根据中研普华《2021-2026年槟榔行业深度分析及投资价值研究咨询报告》显示(数据仅供参考),目前全国的槟榔全产业链就业人口超过了500万人。如果按照湖南的生产企业占比60%来计算,那么整个湖南省从事槟榔相关工作的劳动者(全产业链,包括加工、配送、甚至临时工售卖等)可能高达300万人。当然,我这个算法可能不太准确,因为不清楚海南的槟榔种植和采摘人力成本是多少,但是我想再不济,估计整个湖南大约一两百万槟榔从业人员是肯定不会少的了。
所以,这里得出的结论就是
①湖南的槟榔生产企业占据全国6成以上;
②湖南的槟榔就业人员在百万以上;
另外还有第③个结论:2020年7月,湖南省槟榔食品行业协会表示,“食用槟榔产业链已初具规模,全产业链收入超过600亿元,年上缴税收约8亿元。”(这里来源于协会的公开资料)
二、湖南省槟榔企业分布现状
别的省份我没有去查资料,而且也没有亲自去看过,所以这里我也不谈了。咱们就具体谈谈我身处的湖南省,同样也是全国第一大槟榔制造省份,应该是相当具有代表性的了。
同样,我们从这张图表中能够看出,2021年我国槟榔企业城市分布10强中前8个城市全部都来自湖南省,依次分别是长沙市、益阳市、湘潭市、株洲市、常德市、岳阳市、娄底市和衡阳市。这八个城市加起来的企业总数大概有14500家,几乎占据了全省槟榔企业的93%。其中,长沙占全省槟榔企业比例约为28%,益阳占比约为22%,湘潭占比约为20%。
咱们再按照前面那个就业人员数量来粗略地计算一下,如果湖南有300万槟榔全产业链就业人员,那么长沙大约有84万人,益阳约有66万人,湘潭约有60万人。(这个计算结果都是以理论基准数据为基础,不代表实际情况,可能更多,也可能更少)
所以,咱们这里能够得出的结论:
①湖南的槟榔制造企业主要集中在长沙、益阳和湘潭;
②这三个市的槟榔相关就业人员均以大几十万来计算。
三、禁了的影响在哪里,有多大
前面列了这么多数据,无非就是想凸显出整个槟榔行业在湖南,在湘潭的占比有多重。但是有几个误区可能大家不太清楚,我觉得有必要在这里讲一下。
第一个,湖南和湘潭的槟榔占比高是不是意味着对经济构成的影响就大?答案是否定的!
原因很简单,因为槟榔的总盘子并不算大。这里顺便扯一句,很多人问“既然槟榔能下架,为什么不把烟也下了”?大家可以参考下这个数据:【2019年中烟实现税利总额12 056亿元,当年全国税收收入为157 992亿元,烟草的税利总额约占全国税收收入的7.6%】。跟占比全国总税收7.6%的烟草比起来,槟榔那几个税收真的是九牛一毛,沧海一粟,不值一提。因此,两者完全不在一个重量级,根本没有可比性。
第二个,既然对经济构成的影响不大那是不是可以全部叫停?答案也是否定的!
这个就跟我们前面那段提到的就业人数有关,我了解到的湘潭很多槟榔厂子基本都是靠人选脚踩剪刀剪,说白了就是一些劳动密集型粗犷加工方式,尤其是下到乡镇的各种小作坊更加简陋,都是五六十的大妈大婶在那里按斤来计算加工单价,真正能用到机器和流水线操作的很少,如果一旦全部叫停,或者说一刀切,那么势必会引起大规模的民工失业潮,因此,从这个角度来说就不可能立即下马。
第三个,真正的叫停阻力是来自槟榔生产企业吗?答案也不全部是!
企业肯定是不愿意被叫停的,换做谁谁都不愿意。赚了一二十年的快钱,现在如果说不干就不干了,那还真不知道转型做什么。虽然企业有阻力,但我想并不是最大的阻力,其实最不想停的应该还是镇、县、区这些基层单位组织。原因很简单,辖区内要就业,要厂子,要总量。虽然上交的税收放在全国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到了基层那可能也是当地的中流砥柱。
第四个,通盘考虑最终决定要禁的因素会有哪些呢?
老实说,这个我也不清楚,但是我现在只知道一点,那就是目前很多地方槟榔企业缴纳的税费还不及当地诊治口腔癌相关所掏出的医保支出,说白了就是“入不敷出”:我用你交的税给那些得了癌症的人治病还不够,我还得自己掏钱,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当然,还有人分析出了产业结构的调整、经济结构的转型、生活质量的提高等等其他方面的因素,应该说通盘考虑的因素肯定是全方位的,因此我们还是要坚决地跟着国家的方针政策走。
说在最后
我大概是在90年代末期就知道当时带独立包装的槟榔果,而且那时候卖得还不便宜,只有在逢年过节的时候可能去称一点当做招待客人来摆盘用。老实说,那时候的湘潭人吃槟榔的真的并不多,既可以说是比较奢侈的,也可以说是不行时髦。
时至今日,从产到销,从吃到病,影视明星站台,电视广告不止,声讨之音不绝,病例振聋发聩。尽管我是湖南人,我知道禁了对湖南,对湘潭的影响肯定会很大,但是我依然支持全面禁止,彻底停产,永久下架。
前不久我一个亲戚在益阳老家找工作,问我槟榔厂的发展怎么样,我说你还是再考虑考虑吧!毕竟,违背社会良性发展的产业是注定不能长久的;包括我爱人之前还洋洋得意地跟我讲自己给槟榔厂做了好几个带有指标性的“专利发明”,有时候回想起来还真是五味杂陈。